短剧爆火之后：主演日薪翻35倍，剧组超负荷工作，一夜暴富与血本无归并存
2023年下半年爆火之后，竖屏短剧正式走入大众视野，"播出8天收入破亿""投流手月入20万"等财富故事开始从直播带货转向竖屏短剧。各行各业对于这个满地黄金的领域虎视眈眈，半年之后，短剧行业现状如何？主角日薪3000，剧组日工作时间超过15小时虽然距离春节已经不到两周，但是大多数短剧剧组依然在赶工。演员Rita结束横店的古装短剧后无缝衔接进入了一个现代剧剧组，由于短剧并不追求精美的布景，更多强调剧情与情绪，因此江浙沪地区的地级市写字楼都有可能成为短剧的取景地。Rita的新剧为女频职场剧，大多数场景的拍摄都在金华的一栋普通的写字楼里。这家公司将工区的一半租给剧组拍摄，剩下的区域依然用作正常办公，也正因如此，拍摄过程中隔壁工区的声音时常打断拍摄。杂音的来源除了员工，还有空调。今年1月江浙沪地区迎来寒潮，气温经常位于零度以下，这对于需要拍摄夏季场景的剧组来说着实是个难题。女演员冻得瑟瑟发抖但却不能开空调取暖，对于采用现场收音的剧组来说，空调声音直接影响拍摄效果。现场收音在长剧界被视为"追求品质"的一种标志，但在短剧界现场收音是为了省去后期配音，这无论从成本还是时效上都是更好的选择。和长剧的大制作长周期对应，短剧依然追求低成本与快节奏。大多数短剧剧组规模在20人左右（不含演员），80-100集左右的内容拍摄周期在5-7天左右。这就意味着现场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在进行一种超负荷劳动。Rita剧组每日的工作天没亮就开始了，需要拍摄到零点之后，日工作时长超过15小时是常态，咖啡和能量饮料是剧组最常见的东西，就连平台方来探班带的礼物都是整箱的红牛。经常在横店剧组串场的演员Lily告诉蓝鲸记者，短剧行业熬夜是常态，"我之前去一个剧组，每天早晨8点开工，有一天拍到凌晨5点，中间只有两三个小时休息，剧组地上躺着的全是睡觉的人，每个人都太累了。"据了解，目前短剧市场依然采取按日结算的薪酬方式，其中主角演员日薪在2000-3000元左右，有过多部成功经验的主要演员日薪水甚至超过5000元/天，头部顶流数万元/天也很难排上档期。这个价格较短剧初期有一定上涨，巨东微影总经理、短剧制作人王子姣告诉蓝鲸记者，这样有经验的主角演员在2023年5月左右时日薪大概是800元左右，"半年时间翻了3-5倍，制作成本都还是有比较明显的上涨。这个行业一开始刚出现的时候可能十万八万就能拍一部，但现在60-80万一部的项目已经比比皆是了。"长剧人的降维打击？薛定谔的精品化2023年下半年，短剧逐渐走向大众视野，这也使得沉寂许久的影视行业再度躁动起来，不少传统影视行业的从业者也纷纷入局竖屏短剧，其中不乏知名导演与电影人。前有香港导演王晶微短剧横店开机，后有周星驰官宣首部作品《金猪玉叶》第一季预计将于今年5月上线。这些事件被视为短剧行业迈入精品化阶段的标志，但事实上这种观点依然是"长剧中心论"下产生的。同为视频类内容，长剧与竖屏短剧底层逻辑却大相径庭，精品化甚至不一定是"好事"。微短剧爆火这半年，王子姣见过了不少涌入的新人与新钱，也见到不少人铩羽而归，"这个行业的一个特点就是，你要么可能一个项目赚几倍的利润，要么可能血本无归。和长剧不一样，它是一个完全to C的内容，如果说你项目的内容投不出去的话，你的广告金是消耗不出去的，消耗不出去就没有回收，就是完全卖不动。"目前市面上对于短剧的讨论依然很宽泛，单纯以时间短作为归类标准并不准确，更关键的区分方法是商业逻辑。虽然有些短剧获得了品牌冠名或植入以此获得收入，但这与长剧的商业逻辑类似，真正让短剧"造富"的是小程序短剧的付费模式。某短剧小程序界面"它其实更像是快消品，消费品是如何击中用户？都是要把握用户心理，所以长剧可能会追求批判性思维或者教育意义，但短剧需要的是情绪。就比如拍有钱人，我们拍的不是真正社会上的有钱人的真实的样子，我们拍的是目标受众想象中有钱人的样子。一定要知道你的受众是谁。"王子姣表示。所以长剧的"降维打击"并不存在，短剧精品化并不是简单的制作精品化，王子姣表示："2023年终的时候上线了很多精品化短剧，其实最后属于扑得很厉害的。根本原因是短剧的精品化必须建立在短剧准确化的基础上，准确是基础，精良是上层建筑，只精良不准确如同空中楼阁，反而不如制作一般但地基稳固的产品。所以强调剧作理论、拍摄手法依然是影视内容行业的逻辑，有时候过于强调这些失败的概率反而很大。短剧的关键在于准确地找到那个情绪点，然后放一个‘钩子’才有效，用户才会有充值的冲动。你的情绪点拉得准确，拉得到位，在这个基础上你去提高制作，这是有用的。"2024年的短剧市场还有机会吗短剧的火爆为很多人带来了新的机会，这其中包括大量在影视寒冬中无戏可拍的底层演员。一位横漂演员告诉蓝鲸记者，2023年10月以后短剧的项目越来越多，"以前可能在长剧里面只能演个龙套，但是在短剧里面就可以有一个非常正式的角色，关键短剧结款也非常快，因为他们整个节奏都像开了二倍速。"王子姣表示，短剧的演员主要有两大来源，"一部分是以前拍信息流广告的一些演员，他们在这个行业出现的时候就进来了，慢慢通过一年多两年的时间已经能够掌握短剧表演的技巧了。另一方面确实是以前的影视圈演员，还有一些专业院校刚毕业的学生、横店的群众演员，他们以前可能非常边缘化，但是在短剧剧组可以有更多机会，比如像一些武打替身，他的形象各方面还可以的话，完全可以当一些战神剧的主演。"短剧作为新兴行业的确制造了大量的机会，无论是投资方还是承制方都切实地参与其中，但另一方面在中国任何一个行业的爆火都意味着蜂拥而至，变成红海。据证券日报报道，2023年共上线短剧1400多部，连续两年同比增速超过50%；短剧年备案数量近3000部，且连续两年稳定在此高位。艾媒咨询数据显示，2023年国内短剧市场规模为373.9亿元，相对应的，2023年国内电影市场总票房超549亿元。从数据上看，短剧已经达到了电影市场近七成规模。王子姣认为，2024年短剧行业依然存在机会，"2024年一定会洗牌，会更清晰，所以还是存在机会。抖音日活超过8亿，这个盘子的想象空间很大，而且短剧在二级市场的概念股这么热，后续资源、资金各方面的人肯定都会进场，这个盘子会越来越大。"比如在短剧破圈的第一年，短剧春节档已经出现。1月18日，抖音2024春节档精品微短剧片单发布，10部作品将在春节期间上线，其中有4部为热门影视IP衍生剧。国家广电总局网络视听司也于近日重点推介了16部将在春节期间上线的精品微短剧。这意味着2024年春节，微短剧将成为电影、长剧之外又一内容消费新选项。王子姣和同事们为了短剧春节档也筹备已久，"春节期间基本上就都是投放的工作了。但是在这之前，其实我们在储备内容等方面已经筹备了蛮长时间了。我们也会像院线一样，在电影上线之前有档期的分析、有用户心理和行为的分析，比如我们肯定不会在大家打麻将的时候上新，都是为了抢占用户的时间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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